中国银联湖南分公司宋斌、刘杰、易眉伶，长沙优卡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段冀、王亮波对此文亦有贡献
扫码不是支付 而是扫出一种生态
今天（2016年12月26日），中国银联发布二维码支付应用及安全标准半个月，中国银联湖南分公司试点推行二维码支线业务满三个月，湖南地区亮出银联系“扫码派”成绩单。
插图/蔡鸿君
尽管还在2015年湖南省移动电话普及率，远低于95.5部/百人的全国平均水平，并且在全国排在倒数第三位。但是，2016年12月下旬，记者深入采访发现，这并不影响“湘军”在2016年发起异常突围，他们，在全国打响了银联二维码支付第一役。他们，不止于形成“四方模式”多赢格局，而是致力于打造支付生态。
双重因素迭加兴起二维码支付
为什么二维码支付在国内兴起？究其本质在于双重因素迭加所致。
一是移动硬件终端已经打好基础。成熟的IT技术产生了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等移动终端，由此带来移动生活。尽管增幅大幅收窄，但是中国智能手机保有量还是惊人。2015年智能手机保有量为9.5亿部，同比增长22%。根据市场调查机构智研咨询的预测，2018年智能手机保有量将达到11.8亿部，同比增长4%。
中国智能手机保有量预测
智能手机保有量（亿部）增长率（%）来源：智研咨询
二是客户已经养成移动消费习惯。国内电子商务紧密关联移动终端，移动设备伴随人们的移动生活，移动消费紧跟而来。APP应用使打电话、发信息为主的手机成为智能终端，移动应用进入日常生活场景，由工具时代进入消费时代，逐渐进入服务时代。与此对应，快速推进的移动互联网应用促使流量使用激增。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的《2015年通信运营业统计公报》显示，2015年移动互联网接入流量消费达41.87亿G，同比增长103%。月户均移动互联网接入流量达到389.3M，同比增长89.9%。手机上网流量达到37.59亿G，同比增长109.9%，在移动互联网总流量中的比重达到89.8%。
2010年-2015年移动互联网流量发展情况
来源：工业和信息化部《2015年通信运营业统计公报》
调研发现，湖南省移动电话普及率2015年远低于95.5部/百人的全国平均水平（详见《2015年移动电话普及率情况》），在全国排在倒数第三位。但是，这并不影响“湘军”在全国打响了银联二维码支付第一役。
2015年移动电话普及率情况
来源：工业和信息化部《2015年通信运营业统计公报》
先天基因，后发优势
当中国银联湖南分公司在2016年9月26日上线二维码（条码）支付，时隔仅两个半月，在“双12”中国银联推出行业为之注目的“二维码支付标准”，包括《中国银联二维码支付应用规范》《中国银联二维码支付安全规范》。
湖南地区先行先试是基于银行卡支付的“四方模式”，接入银联转接清算系统；其“抢跑”同样是基于参与各方共同执行统一的标准，实现不同机构之间二维码支付“联网通用”。
为什么是湖南分公司对于二维码支付到了“渴求”的地步？原因在于它已经奠定了两个发展该业务的基础。基础之一，早在2003年湖南便先知先觉启动移动支付业务，同年9月与湖南移动雏啼初试，启动基于无磁无密第一代手机支付项目，推广不足一年，其用户数突破100万大关，湖南地区因此成为全球最大的移动支付运营体，2004年10月韩国SK电信集团率12人慕名赴湖南实地考察，2004年11月被中国银联、中国移动联合授予全国唯一的“手机支付业务创新示范基地”。基础之二，2015年基于TSM（Trusted Service Management，可信服务管理，在“一卡多应用”技术建立空中发卡和管理体系）完成有效用户34万户，占全国78%。
当然，中国银联在全国奠定了推动二维码支付的公共基础，这在湖南也是同样存在的。这个基础便是“先天基因”无卡支付。无卡支付是指付款人借助互联网、移动互联网、无线局域网等渠道，不需要物理卡片通过ATM、POS等受理设备读取，向收款人付款。观察发现，中国银联在互联网、移动两方面推行了无卡支付产品。一是互联网无卡支付产品。银联在线支付打通了银行间的支付网关，实现了银行卡在互联网渠道的“联网通用”。早在2011年6月8日，中国银联联合商业银行推出了线上无卡支付解决方案，它支持所有银联卡，涵盖认证支付、快捷支付、小额支付、网银支付等多种支付方式。二是移动业务无卡支付产品。银联将通信运营商无线通信网络和商业银行系统相连，使用户的手机成为个人金融支付终端，满足了近场及远程支付的需求。
在上述三大基础上，湖南率先在全国推出银联系二维码支付，达到了“三有”，即，有系统、有平台、有交易。
而在两年前，中国银联湖南分公司总经理危刚在竞争对手“天赐”煎熬（对手跑到自己前面是煎熬）中作出判断，二维码支付一定会成为一种趋势。危刚前后细心观察，支付宝在长沙树立“扫码派”，银联联合银行、手机厂商树立“闪付派”。“闪扫对垒”决出一局，二维码支付的成功率达到100%，成本则趋于“零”；在Apple Pay拳头产品尚未出现时（其交易成功率后来突破90%），“云闪付”在起步阶段成功率最多达到60%。危刚基于多年支付经验，由此认为支付产品最核心的东西就是成功率和成本。就成功率而言，二维码支付高于“云闪付”；就成本而言，二维码支付低于NFC，二维码必将是支付的未来之路。
一切让数据说话。湖南支付历史性的转折点出现在2016年6月，长沙地区银行卡跨行交易同比出现零增长，细分发现虽然二级地市还在增长，但是省会城市增长停滞。小额、高频商户被支付宝、微信抢走。支付方式的挤出效应逼迫湖南分公司寻求突围，也非常幸运地取得银联二维码支付业务的试点资格。
相比其他移动支付产品，危刚认为二维码支付具有三个方面优势。一是具有售前、售中、售后的产业链循环。对于商家而言要实现销售，支付只是其中的环节之一，而二维码支付则可以与销售、优惠以及整个营销体系进行无缝链接。二是涵盖的信息远远大于支付的信息，功能强大，覆盖的应用领域更广泛，可将支付与其他行业快速融合。三是对手机要求低，智能手机即可，受理端有码就行，不用维护，商户甚至连一张纸都不用打印。支付宝、微信之所以能够做大扫码市场，基于“零”成本营销是重要原因。
撇开支付宝、微信三年多来培育了二维码支付市场，包括客户的成熟度等因素，作为传统线下银行卡支付的有益补充，银联联合成员机构此时力谋新张的二维码支付具有三个方面的后发优势。
一是树旗帜，银联在中国，乃至全球是公认的知名度高的支付品牌。
二是定好位，银联与一些非银行支付机构相比，后者有较大的产业链。比如，它可以随时变成超市，站在沃尔玛的对面，跳进零售行业竞争。而银联不会建超市，其定位优势十分明显。
三是建标准。二维码标准的统一将有利于打破行业界限，拓宽应用场景，提高安全等级，满足客户更高的移动支付应用需求。银联标准二维码推出之后，银行、非银行支付机构联合起来，其用户不比支付宝少。并且，银联标准对接国际，可以在全球进行二维码支付。
湖南分公司相信，只要树旗帜、定好位、建标准，银联二维码支付一定是合作者众。
“天天掌柜”APP“码间互扫”
采访发现，尽管只有一个受理端，APP却是开放的、包容的，银行、非银行支付机构只要接入插件，对接接口，便会产生标准的APP，并且形成自己的品牌。
机缘巧合的是，湖南分公司推行的“天天掌柜”APP是先前服务高端持卡人APP的升级版。“天天掌柜”APP看上去是做C端，是迫不得已的“抓手”，本质上反过来是要巩固好B端。危刚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所有商户推行银联的标准，所有场景看得到银联的标准，完全不用管用户使用了谁的APP，银联也管不过来，只要做好B端便成功了。
湖南分公司演示面对面交易流程。
第一步，安装APP，绑定银联卡。
一部手机安装“天天掌柜”APP个人端，充当用户；另一部手机安装“天天掌柜”APP商户端，充当商户。然后，绑定银联卡。每位用户每笔付款交易限额2,000元，每位客户每日每卡累计交易限额5,000元，超过限额则交易失败。安卓、IOS系统都支持银联二维码支付。
第二步，扫码付款。
用户打开“天天掌柜”APP个人端，选择“扫一扫”功能，对准商户的收款码进行扫码，付款。
第三步，交易显示。
2016年12月19日11:03:57，长沙银行尾号4109的银联卡扫码付款成功，交易金额15元。
记者在自助售货机前，通过银联二维码支付，购买了一听雀巢咖啡。
湖南分公司开发“天天掌柜”APP也不是与银行比拼推销APP，而是有一个看得见的存在，机构有APP，则与银联实现“联网通用”；受理拓展机构没有APP，“天天掌柜”APP则是它的现成之选，关键是要在收单侧用起来。
记者看到一个有趣的现象，用户用交通银行“买单吧”APP的“扫一扫”功能，扫商户的“天天掌柜”APP收款码，一样实现付款。这便是二维码实现了“联网通用”，因为二维码生成都是在银联标准下进行，所有的APP体现兼容性。换句话说，银联的二维码是“标准件”，银行APP全部支持。不只是交通银行，在湖南，目前中国银行、民生银行、光大银行等APP已经打通。只不过中国银联总公司目前采取APP自主扣款。这样，由交通银行自主扣款，由其发起一笔代付交易，最后再由湖南分公司清算到商户。
长沙优卡信息科技有限公司BD（Business Development，业务拓展人员）经理段冀站在独立第三方分析，银联统一转接、统一清算、统一标准，行业据此建立不同的业务形式，比如，交通银行是“买单吧”APP，湖南是“天天掌柜”APP，但是，它们之间是可以进行“码间互扫”，你扫我的收款码，我扫你的付款码。银联与支付宝、微信最大的区别在于，支付宝、微信是一个封闭体系，从表面来看有足够的用户量基础，可以封闭起来自己玩。但是，从长期发展来看，开放式会走得更远。
万变不离主扫、被扫两种模式
银联二维码支付分为主扫和被扫两种模式，湖南分公司又围绕模式不同，在商户进行了对应细分。
一是主扫模式。即付款扫码，以C2B（小微商户）、C2C（个体户）支付产品方案，实现小微商户（个体户）的收款业务。
作为“天天掌柜”APP开发商，长沙优卡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看来，二维码支付主扫的技术实现其实很简单。首先是商户要实现入网，当形成一个有效商户之后，在银联平台便生成了商户的收款码，用户通过扫商户的收款码，加载对应的商户收款凭证标记，再调用银联清算通道，付款到商户。而在消息推送方面，向商户推送收款通知，向用户推送付款结果，于是便完成主扫流程。
从业务流程来看，事先，湖南分公司向小微商户（个体户），即收款人，提供“天天掌柜”APP统一的收款码，贴在其收银台上。持卡人即付款人，通过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等移动终端，打开银行APP或“天天掌柜”APP、银联钱包，点击“二维码”标识，选择“扫一扫”，读取小微商户（个体户）展示的收款码，便完成支付。
湖南分公司判断，该模式目标商户是没有MIS系统的小微商户。如，早餐店、米粉店、饮料店、水果店、小型餐饮店及出租车等。
二维码支付（主扫）交易模式
二是被扫模式。即收款扫码，C2B线下收单方案，实现商户的收单业务。
从技术角度来看，被扫模式要配合线下终端机具，调用银联通道，基于银行卡生成付款码，它只是用作支付扣款的标记。收银员用扫码枪，扫付款码付款。完成付款之后，在商户终端会自动刷新页面，展示付款结果。扫码枪只是录入工具，是通用的，不会出现“一柜多枪”，关键是若干支付方式要对接到商户收银系统，才能完成支付。
从业务流程来看，收款人通过扫码枪，读取付款人移动终端展示的二维码完成支付。商户POS机具或者MIS系统配置扫码枪，读取用户二维码，完成支付。
该模式目标商户是支付宝、微信已经布局的商户，如大型连锁超市、百货、超市、影院及景区等，这是湖南分公司对应被扫模式，在商户拓展方面进一步细分。危刚认为，商户接受该模式是自然的过程，原先是刷卡支付、扫码枪支持支付宝、微信之外，再添加扫银联标准APP。对于商户而言，增加了一种选择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
六个统一
湖南分公司之所以在全国率先打响银联二维码支付“第一枪”，在试点期间，便建立了让参与方积极响应的原则。
制定了宣传推广、营销策略，实现宣传统一；
商户签署同样版本的受理协议，实现协议统一；
二维码支付交易经由银联清算，实现清算统一；
提供对账平台、文件，实现对账统一；
对外展示规范的VI，实现标识统一；
制定了整齐划一的试点价格，实现商户手续费统一。
其中，在二维码受理标识统一方面初见成效，在市场上迅速提高了知名度。目前，从商户入网来看，已录入系统上线商户10018户，全部投放统一的二维码受理标识；进件商户超过2万户，也将继续投放。从交易量来看，记者采访的这几天，交易笔数每天成倍增长，三天时间由日均700多笔，到日均4000多笔。
在商户手续费统一方面，湖南分公司与当地各行达成共识，对于银联二维码支付在试点期间统一手续费标准，拓展方贴“一张”二维码就可以得到拓展收益。记者发现，与支付宝3‰到6‰的商户手续费相比，支付宝稍为便宜一些，但是，银联不可能开发一款对线下市场冲击的产品，银联二维码支付绝对是对线下市场的一种补充。
其实，在“六个统一”的原则之下，参与各方更加关心的是，既然是一个利益结合体，如何抵御交易风险，说到底，如何建立一个合理的风险赔付机制，才是参与各方关切的所在。尽管在技术上已经保障了二维码支付的安全性之外，银联还要从业务运营、风险赔付机制上，形成行业公信力，免除银行、非银行支付机构、商户、持卡人的后顾之忧。
湖南分公司提出“谁的APP，谁的责任”原则，由APP提供方承担相关风险。记者发现，湖南分公司同时拿出敢于“兜底”的勇气，对于比较难以界定风险责任主体的情况，实施先行赔付。
通过适时监控银联商户扫码平台，甚至可以发现异常交易
用户要拿到赔付必须要走完三个环节。第一，要到收单机构去投诉；第二，要到当地公安机关报案；第三，要写下风险承诺函。真正的用户将上述流程走完，在三个工作日之内，出现的风险金将原路退回，赔付到他的银行卡上。若是犯罪嫌疑人，他不会到公安机关报案，也不会做出风险承诺，涉及诈骗性质，他还要承担刑事责任。湖南分公司非常欣慰地透露，至今尚未发生一笔赔付。
“扫”出一种生态
基于“四方模式”，作为开放式卡组织，坚持不与商业银行（同是B端）争利，当惯性思维延伸到了移动支付，便形成了“短板”，C端用户匮乏。观察发现，“银联钱包”产品试图在向C端（持卡人）发力，但它还是基于服务商业银行（B端）的前提，共同服务C端（持卡人）。
从表象来看，银联的移动支付需要C端消费，却与C端“隔山喊话”。机会终于等到，二维码支付平台具有充分的包容性和开放性，不止于接入一种支付，而是兼容多种支付方式，接入更多B端。看似“得陇望蜀”，由B到C，其实银联二维码支付最终还是还原到服务B端。这一点，危刚在前面已经阐述。
采访发现，湖南分公司二维码支付除了接入商业银行、非银行支付机构，还接纳移动互联网公司、通信运营商；不止于独立开展营销，还整合参与机构多方资源，联合、联动四方。危刚提出的“本次支付的结束是下次支付的开始”已然露出端倪，湖南分公司积极实现二维码支付平台与积分、优惠券、便民生活服务、持卡人增值服务、线上线下营销平台打通，消费闭环正在形成。
发卡银行侧，全部参与。工商银行、农业银行、中国银行、建设银行、交通银行、邮政储蓄银行、光大银行、民生银行、兴业银行、平安银行等全国性银行；湖南农信社、长沙银行、华融湘江银行、长沙农商行等区域性银行，辖区全部24家银行加入银联二维码支付业务。持卡人在手机中安装银行APP或“天天掌柜”APP，绑定该行已实名认证的银行卡，享受创新支付发展的红利。
收单机构侧，八成响应。湖南分公司将收单机构侧表述为商户拓展机构侧，扩大了二维码支付的受理外延。目前，开展商户拓展的机构已签订合作协议占到总量的80%。
商业银行方面，借助银联二维码支付，创新受理银行卡的支付渠道。如，中信银行长沙分行、广发银行长沙分行、长沙银行、常德农村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常德农商行”）等；
非银行支付机构方面，借助银联二维码支付，扩大受理银行卡的商户规模。如，银联商务湖南分公司、通联支付湖南分公司、上海卡友信息服务有限公司、联动优势电子商务有限公司等。
从事银行卡专业化服务机构，借助银联二维码支付，配合拓展银行卡的行业领域。如，长沙卡友信息服务股份有限公司等。
商户侧，享受引流。商户需要更多的精准营销活动，吸引客户产生多频消费行为。为推广银联二维码支付，湖南分公司联合成员机构在三类商户试点的基础上，分类“跑马圈地”商户侧，配合商户提高竞争力。一是日常小额快速支付类商户。超市、便利店、影院、水果摊、蛋糕坊、米粉店，农村地区。二是超级购物中心（Shopping Mall）、大型百货商场类商户。悦方、ICITY、友阿百货、步步高百货、通程百货。三是行业类商户。农贸商场、自助售货机、出租车、园区。
扎实做点是湖南分公司的一大特色。危刚打个比方，要像曾国藩一样，“结硬寨，打呆仗”达到“制人而不制于人”的目的，尽管方法很笨，但是很凑效。在二级地市常德，与常德农商行“七三开”配置营销资源；在省会城市长沙，与广东天福连锁商业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福超市”）“三七开”配置营销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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